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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你是誰

那些年,你是誰
  在一起時是刻骨銘心
  絕別時也說過毫不在乎
  最後的最後當終於將心掏空的時候
  才驀然發覺
  你還依然不曾改變的駐留在此
  原來說過的是全部
  結果才知道
  那也只是一些自以為堅強的理由。
  【一】
  又是一年的七月,在這沉悶窒息的空氣裏,有一種使人痛不欲生的感覺。
  而那一年的這個時候,我卻總是喜歡站在自家綠蔭如蓋的大楊樹下,仰頭隔著枝葉繁茂的縫隙,看我家那只剛剛吃飽的大花貓在上面跳來蹦去的樣子。然後年邁的老父親便會在一旁說老看它做什麼,隨它去好了的句子。再然後是一個季節悄無聲息,默默無聞的過去了,進去初秋時節。而那一年是一九九五年的八月,我十七歲了。別看才十七歲,
  也已然參加工作一年有餘了,儘管不是正式的那種,卻也時常感覺自己是個大人了。能夠掙錢了,可以每日裏在下班後頗為悠閒的喝上一杯了,再不就是一臉愜意的哼著歌曲,走在回家往來穿梭的街路上。而就在那個時候的某一天下班到家後,卻收到了一封信。結果原本平靜的心,卻在那天晚上咚咚的跳了半宿。
  【二】
  其實對於那時的我而言,收到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因早在一年之前,便已然喜歡通過廣播上的交友類節目來結交一些以書信方式往來的朋友,統稱“筆友。”當時確實是比較流行這個的,總是天南海北的書信滿天飛。而後我一位當郵遞員的朋友,便時常會抱怨:累得我要死。始終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是有付出便會有回報的,同樣的在那一階段,我收穫了不少的友情。
  每天晚上除了看看電視和書以外,便是一封封的品味著那信裏面的話語,然後一封封的予以回復,真就覺得生活充實了許多。自然,在這交往的幾十人中,有的會莫名其妙的便消失了,有的是話不投機的那種,還有的是總不見回復,只偶爾的來一封,也只是三言兩語的敷衍了事。其中只有那麼幾個為數不多的,且能夠一直保持並逐漸加深著彼此瞭解的那種,有的見過面,有的看過照片,感覺跟相對象似的。
  可不嘛!當時正值青春懵懂,大好年華的時光,誰在那個年齡段裏又能夠真真正正的啥也不想,才怪呢!基本上都是異性朋友居多的。話又說回來了,我又不是同性戀,又年輕氣盛的,理所當然的需要如此。
  【三】
  在那為數不多的朋友裏,其中不乏有我傾心愛慕的女孩子,而首選的女一號便是她。說起我與她的話題來,當真是一天一夜,甚至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雖然實質上來講,我們彼此之間的性格愛好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人家不都說什麼互補嗎,你總不能說讓兩個都很內向的人天天在一起吧。如若果然,恐怕剩下的唯有黑夜裏死一般的沉寂了。
  她是屬於那種開朗活潑又堅強勇敢的女孩子,並不似某某的動不動就撒嬌,哭鼻子的女生,使人總是覺得帶著那麼一種隱隱令人生厭的虛偽做作之態。不是太缺乏真實感,就是真實的叫人受不了。而這兩者她都沒有,也都隱隱約約的存在,只是被她那身體裏面特有的獨立氣質給掩蓋了,餘下的便只有完美。
  都講情人眼裏出西施,即便是這話很有道理,可我卻認為自己一向都是比較理智的一個人。
  她當時住在這個城市的北邊,同時也在那裏的一所學校裏念著中專,平日裏儘管幾乎在信裏從不提什麼學業上的事,但我卻可以看出來,她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走下去。日子就這樣風平浪靜的一天一天的飄移著,恍惚中一個星期沒了,恍惚中一個月又過去了,就在某一天裏,卻突兀的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怎麼會時常的便想起她;怎麼會因為她的一件小事總是放不下;又怎麼會在一天沒收到她的信以後便開始夜不成寐,直到盼望著能夠真正的見到她的樣子。
  想歸想,再怎麼想也是空不是,那就行動起來了。那個學校我是知道的,所以便坐上車去了,且不止去過一趟。就那樣遠遠的站在道對面的食雜店處,那些個身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們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走出教學樓,走出校門,再各自奔向屬於自己的方向。我真是搞不清楚,在這偌大的人潮洶湧裏,誰才是那個整日裏讓人牽腸掛肚又莫名憂愁的她。
  【四】
  記得當時很愛聽黃安的歌曲,尤其是那首流傳甚廣的《新鴛鴦蝴蝶夢》: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花花世界,鴛鴦蝴蝶,在人間已是癲,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
  是啊!總是在天上飄著也是怪難受的,也是會感到孤單,感到寂寞的吧?倒不如人間的溫柔纏綿來得好。可是,昨天的昨天,那個驀然愛上一個人的青澀少年;那個原本以為愛是會一生一世的未脫稚氣的孩子,又豈會想到什麼世事無常,悲歡離合的意義?而曾經的絢爛,曾經的光彩,就那樣真真切切的在一個稍縱即逝的轉身裏不見了,再也不見了。
  當愛已成為往事的時候,你還會記得那個在你生命裏走過的那個本以為就是你生命全部的那個人嗎?當說著一切都會過去的時候,那過去的就是否真就如風般的彌散於無形,再也不見了?
  我想我是會哭的,但每一個看到過我的人,都只在眼裏記住了我微笑的臉。而實際上,心裏的淚水,早已然流向了天涯海角。
  終於能夠見面了,在那一年的初秋時節,在那個暮色四合,落著小雨的蒼茫掩映之中。然後是如同所有初戀情侶一般的相見相別離,最終直到各自天涯,形同陌路。
  【五】
  而轉眼之間,一月,一年,十年,直到現在,我會記起些什麼?又會忘記些什麼?
  我會記得昨天只是剛剛認識,僅有那麼一面之緣,甚至是在大街上匆匆擦肩而過的某某某,仿佛只在電光火石的?那,使人不經意的明白了永恆是什麼。
  可是我怎麼卻會想不起你了?曾經是想要把你的模樣刻在心裏,裝進生命的,連同著那些關於你的熟悉的,陌生的場景。春去秋來,四季輪回著一年又一年,而在那麼多年裏面,那麼多留存著甜蜜幸福的璀璨時光裏面,怎會在突兀之間便消逝的沒有了蹤影,只留下一片偌大的虛空,罩在我的頭頂。
  於是我的內心深處,滿是無以復加的慚愧內疚與惶恐不安。
  你是誰?曾經讓我瘋,讓我癡,又讓我醉的那個人,究竟還會是你嗎?你是誰?曾經每一次閉上眼就會使我微笑的那個人;曾經每一次都會嬌著我寵著我的那個人!你是誰?然後恨不得把你裝在心室的最深處,當作寶一樣來呵護倍至,刻入骨髓的那個人!你是誰?我怎麼會記不起你的聲音,你的話語,連同著你的容顏呢?
  於是我默默的哭泣,默默的流淚,默默的不知所措,不能自己。心在痛,不去想;淚在流,不去管。可是我還能夠想些什麼?那些年裏的記憶,記憶中的一點一滴,點點滴滴;又怎麼會突兀的如一只飛鳥般失去了影像,似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不著一絲痕跡。
  【六】
  我說我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平復一下內心糾結煩躁的情緒。儘管我知道,最後仍然是這個我輕輕的低訴耳語,所以我依然糾結於心,難以釋懷,於事無補,無可奈何。但你又想讓我怎麼做!
  有一天當我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便毅然決然的冒著拋卻生死的信念到了上帝的面前,還未等開口,上帝便說我知道你來此做什麼,而我卻只能告訴你一句話:機會都是平等的,在自己。
  如同我記得的最傷感的一句話一樣:有些人是一直會刻在生命裏的,哪怕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可是每次想起他,那種感受卻永遠不會變。
  每每的想起這句話,就像是那麼另一個真實的自我在對現在的這個我輕輕的低訴耳語一般,所以我依然糾結於心,難以釋懷。
  我說過我會忘記你的,對於那些年的愛恨纏綿,生死糾纏,甚至是和你毫無關聯的一些人和事。就像是曾經在相愛時發過的誓言一般的無可否認。
  你究竟是誰?我可能也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只是會恍惚的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女孩,在過往的一些年月裏,是我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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